如玉生意摊儿摆的正好，猛乍乍叫秦越扫了兴，心里气的咬牙切齿又不敢狠得罪他，压低了声儿：“秦公子，我不过一个乡里逃难出来的寡妇而已，在此求份生计，恳请您放过我好不好？”

次日不必等下午，一早那秦越就来了。他不但自己来，还带着几个人替如玉在她摆摊的位置搭起个布棚子来，待棚子搭好了，便坐到如玉边，替写信的如玉打起扇子来。这街上如今左右也都认得如玉，渐渐也知她不过是个假扮书生的小娘子而已。既有个俊俏公子哥儿站到了边，想当然的就以为她是叫这公子哥儿看上了。

他说到那个冤家时，细声伢气，学的竟是如玉傍晚于窗前的声音。如玉摇：“我委实不知你说的究竟是什么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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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越仍还摇着把折扇，却不再说话。他若动怒的时候，眉眼更像张君，倒叫如玉有些心影，觉得他与张君该是兄弟，否则，怎会从形到眉眼，都如此相似。当然，也恰是因此，她才会在客栈里一眼就认错了他，生生替自己招来麻烦。

如玉一笑：“不瞒公子说，乡村富家的姑娘们，也有上学堂的，不过是你不知而已。”

半个月后，京城永国府。世子夫人周昭才从婆婆区氏那里请过安出来，与自家庶妹周燕两个一儿走着。周燕叹了一声：“这么说，张君果真要尚公主了？”

，除我之外都已经死了，唯独剩下你一个。若是你再不跟我说实话，那个冤家，你就等不来了！”

“乡村妇人怎可能画得一手好工笔？”秦越端起茶杯看了一眼，随即又放下。

周昭肚子微鼓，人却还很瘦，一笑：“可不是吗，我婆婆这些日子来把能搬动的都搬动了，风声瞒的够紧，直到今天才吐了口儿。钦泽就算小时候傻气，毕竟是嫡子，又还是归元三年的探花郎，老三不能比的。”

“我还记得他

如玉横持着匕首摇，披上衣服也下了床，起替秦越斟了一盏茶：“我是个秦州来的乡村妇人，因死了丈夫，整天被族中着要去给人妾，无赖之下便从秦州逃了出来，一路到此，也不过是想要拿自己所有的手艺混口饭吃而已。至于秦公子所说的信，我确实没有见过。”

秦越站了起来，于月光下在这屋子里来回踱着步子：“一个能画工笔，能读诗书的美人儿，沦落到当街卖画，可我花了半个月的时间，竟查不出你的来路来。玉儿，你能不能老实告诉我，你究竟是谁的人？”

从他方才那番话的意思里就可以断定，那怕她傍晚换衣服的时候，只怕他就在窗外盯着，也许不止一夜，这十几天来，她都叫这样一双眼睛盯着，可她竟混然一丁点都未曾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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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玉气鼓鼓收了摊子，有二十两银子垫底，便不再摆摊儿，而是请余娘子从西京府尹家替自己临时请出来个听说原在里过婢，专门给家里姑娘们教规矩礼仪的婆子，教自己些进退规矩，站姿坐态，以及两京人的说话腔调，捧茶碗的姿态，吃饭时的礼仪，细到吃虾吃蟹，就差吃龙吃鳖。就算张君不爱她，写了婚书便不曾弃她，她为了婚姻的义气与责任，也得替他长个脸，到了永国府不能替他丢人。

秦越自椅背上挑起那件芙蓉色印花纱衣，在空中舞了一舞又丢到床上，转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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