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刀子剁下来那瞬间，如玉满心的酸楚齐齐涌上，比划：“他不但想杀我，还想杀你，我并不知他是你弟弟，我怕他追出来要杀了你，才那么急着出城。”

我还曾在那里遇见过张诚，就是隔院儿那个阴阳怪气的家伙，当初的起心也是为了帮你，可他……”

她说完，眸似秋水横波，轻扫张君一眼。张君一颗心狂着，脑中一片嗡声，扳过如玉的狠吃了几口，贪不够她齿间的香甜，终归还有事要办，起换了件衣服抱在怀中，压如玉在床上睡了：“你只去闹，记得万事有我。我得出京办趟差，多四日就能回来，一定捱到我回来的时候。”

如玉闷着，概因她并不知张君究竟知多少，可他连番几次，都不肯听她把话说完。

才交四更，天上唯有一颗启明星亮着。一府上下无论主仆皆在沉睡之中。

如玉默了片刻，咬：“你走的那一个月，我曾在西京自己谋过生机，画虽拙劣，也能值得几百文钱，还不必受气。

*

“我说过，我知！”张君厉声打断！

她从来就不是那么心甘情愿能守人摆布的无知妇人，遇事看的长远，也从不肯多吃一丝一毫的亏。能在这府中连连小伏低二三天，也全是为了他。

既你不怕我到时候将你们这国公府搅个天翻地覆，我又有什么可怕的？”

可我已经从礼教中脱离出来，我仍想过原来的日子。为此，那怕你家有三仆六婢，出有香车而载，我也不稀罕。”

可他已经尝过好日子，在千里而驰的上看晴天的风亦是她的柔和，雨天的凉意亦是她的凉爽。半夜扑入卧室，满屋皆是她的气息。

张君闭眼闷了片刻，揽过如玉：“我知你偷了信，我还知他差点就杀了你！”如玉之所以能认错人，概因张诚穿的那衣服，除了永国府的男子们，无人会有。

如玉千难万难，终于还是撇下了要走的心：“我愿意留在这里，是因为我心爱你这个人，念你当初千里路上奔回陈家村去接我。不为你是个能握笔的翰林，不为你家有高宅名位，只是你也早知我这人子乖戾，若惹出事端来，总归不会自己吃闷亏。

“陪着我，不许走，那里都不许去！”张君盯着如玉的眼睛，问：“行不行？”

镇一直到大，没有出过闺房，没有嫁到陈家村过，没有自己从田地里刨过粮食，没有过过自己有一分吃一分，关起门来天下独大的日子，我仍还能遵循礼教，仍还能三从四德，能为了你而容忍你母亲。

张诚昨夜饮了些酒，半夜渴醒，才要唤在外间陪/睡的丫替自己倒盏水进来，睁眼却见床立着个人影。他跃而起，去摘墙上的佩剑，却发现佩剑早已不知去了何。

若这一生中不曾走一趟陈家村，若不曾遇到她，不曾跟在她后像只小狗一样巴巴的讨吃讨喝，讨草纸讨浴缶，那怕父母冷眼，那怕连家中的狗都嫌弃他的存在，张君仍还能将这样的日子继续过下去。

烛台骤然亮起，那双睫长长的眸子在灯下一闪，张诚才看清楚来人竟是二哥张君。他这个二哥，幼时木讷，话都不会说，是全府中的笑料。离府六年后再回来，便拜在瑞王赵门下，于应天书院读书。自来，张诚未将这二哥放在眼里过，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