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动不了，可是那梭子蟹进仓的时候，那船跑的飞快了。张君一张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当着一众姑娘的面又说不出话来，眼睁睁看着如玉回眸一笑，有嗔有怒还有子狭促，那一眼着说不出的意味，叫他想起俩人在床时胡天胡地时，她伢伢哼哼的乱叫，恰就是这样的眼光，哀叹求饶。

如玉一笑，并不答言。见家张喜家的妻子杨娘子正站在那儿与扈妈妈两个对进出账目，走过去细瞧了两眼。杨娘子先叫了声二少，便让个空位儿出来叫如玉看。这府里的内事由扈妈和杨娘子两个，扈妈钱，杨娘子人，两厢合的好了，一丝儿不乱。理家方面，区氏是任谁都挑不出个不是的。

大厨房中热火朝天，煎炸蒸煮，正在办中秋晚上的大宴。因两府要一开宴，宴席定好摆在家祠隔的长青苑中。那苑直通永国府后面的大花园，当中一座圆型敞窗大亭，正好摆得两桌宴席，两府的男女用屏风相隔，算是一家团圆。

张凤：“她们总拿话儿刺我。”

她吩咐完了事儿，问如玉：“瞧见周燕她们没，我方才见她们在池塘里采莲蓬，捉鸳鸯，真真有趣之极。”

“如何刺？”张君又问。

秋迎走不得路，如玉便只带着许妈

这样的狭促，也就她能有。不等张君再说什么，她带着一众婆子走了。

*

几个婆子七脚八手的，划过小船去救周燕与姜璃珠，总算解了张君之困。

如玉领着几个婆子抬来一筐梭子解，蔡香晚瞧了瞧大小，摇：“这蟹太大，清蒸怕是不好，洗净剁开了拿香葱炒。另把昨日东尚的那篓大闸蟹上屉蒸了，叫姑娘们细细敲打着下酒吃。”

如玉摇着柄扇子，轻提裙帘下了桥，伸手笑嘻嘻扶两个姑娘上岸，当着她们的面儿轻怨张君：“两个妹妹的船动不了，爷怎的也不去帮帮忙儿？就只在岸上站着？”

张凤撇了撇嘴角，眼角还挂着一颗泪珠儿：“她们虽不明说，可无论说起什么，总要嘲笑一番无娘的孩子，说那样的孩子失了教，上不得台面。”

张凤无娘，是张登自己从府外抱回来的，究竟的那儿来，到如今阖府之中，没有一个人知。张君握着她的手，低许久，劝：“虽同是年岁相当的姑娘，但你没必要非得就要跟她们玩到一块儿去。平日闲来若无事，往竹外轩找你二嫂，陪她说话解解闷儿，她不会嫌弃你，好不好？”

她也不过十六岁，嫁了人就成了这府中的媳妇，要持家务，再也不能同小姐妹们一起顽乐自在了。

两个姑娘发乱簪乱，捂着往周昭院里换衣服去了。张凤眼瞧着她们走了，连张宁和张茜两个都跟着，自己不敢跟着去，失望无比的仰面望着张君。张君屈膝半跪了，问这小丫：“为何不跟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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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凤无声点了点，算是应了。

子蟹落入舱中，在两个姑娘中间四脚并用的爬着。姜璃珠越划越快，周燕自己持浆，也划了起来，一只小船在水中乱转着圈子，桥廊上的如玉看不下去，责怨几个婆子：“你们瞧瞧，蟹落到船里都惊着亲戚了，还不敢快下去帮忙？”

两人巡了一圈，蔡香晚借故早晨在开保寺呛了烟，要回去歇一觉，让如玉一人往长青苑去巡视那开宴的大厅布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