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魂早就轮回转世，但是其亲属仍会源源不断为死者献上贡品。还有些贡品是给那些罪大恶极、合该在地狱中受苦受难的亡魂。如此情况，地府当然把祭品充公。”

孟婆瞥了我一眼：“那是逝者从人间过来时穿的寿衣，我挑了一件看着合适的。来到这地府，外之物都要被除下，人类却给死人置办比给活人更华丽的衣衫，真是愚蠢……你只穿吧，这衣服在那个死人上没套几个时辰。”

我看着地上的一大片水渍，觉得这澡泡得意义不大了，便手脚并用着爬了出来。旁边放着一套衣服，色彩艳丽，材质华贵，只是款式不太常见。

棠溪望了望天，又对孟婆：“看，这个拖布都不必蘸水。”

“……”

对祭品不是非常有食。

我诚然是个水生的灵，天适应在水中遨游，但是，被人扔到刚烧开的水中就是另一回事了……

彻底没得要了。刚刚才略微控制住的情绪又失控了。

“唔……说得对。”我点点，把梨放了回去。

孟婆瞪了我一眼：“你是哭傻了吗？当然是人间供奉的祭品啊！”

她这话几乎把我眼泪吓回去了。

这并不是个空屋，当中还有几只盘踞此地徘徊哭嚎的幽灵，正巧被孟婆抓住烧水。

孟婆没理会我上仍穿着旧衣服，只是搁下一碗饭和几个点心，甚至还有几个瓜果梨桃。“吃吧。据仙君说，你们人间的小神仙还是习惯吃些五谷杂粮。”

孟婆见了，不快：

我看了一眼碗里，难怪饭粒子干巴巴的。

“这样啊……”我默默的放下了那件衣服，施法把自己烤干了。

孟婆带着我在市集当中兜兜转转。集市鬼声鼎沸，我却没心情细看。最后她领着我进了一间鬼气森森的荒废的房屋。虽然听起来可怕，但在这所有建筑都是断残垣围成，我便也十分坦然的跟进去了。

在这么狼心狗肺的棠溪面前，严厉的孟女仙都仁慈起来了，中肯得建议：“仙君不要说笑了，先让她换衣服，休息一下为好。嗯……难怪她的这样吃不消，她的法力似乎在很短时间内被大大激发了？”

期间我听见帮忙烧水的鬼怪用带着哭腔的声音向孟婆殷切问：“孟婆婆，她哭起来简直天地色变啊，太厉害了。我鬼以来每天从早到晚就是四游鬼哭，都没有她哭得这么稳健！下次我们去墓地闹鬼，可以带上她吗？”

他说完就走了，我放开嗓子哭了两声他也没理我，所以我就跟着孟婆走了。

我坐在木桶里掩面哭泣，泪水落在水中，水不多时就冷了，再过不多时溢出了桶子。

我说孟婆是个仁慈的女仙，只是和仙君相比，但其实她仍然是作风强的仙人。比如在几次唤我洗澡我却仍只顾着哭哭啼啼的时候，她就会直接把我扔进盛满水的大桶里。

我这才觉得饿，伸手拿了一个梨子要啃，忽然心中好奇，问：“孟女仙，地府不见阳光，怎么耕种出如此种类繁多的作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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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溪打量我一眼，还是一脸无可救药的表情：“可能吧。哼，本事长了，出息一点没长。麻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