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老实说，他能恢复到这样已经很不错了。我个人的建议是，他最好放弃演员这个职业，好好享受接下来的人生。”

送走医生，许裴之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压下心中翻涌的思绪，正想推门而入，却恰巧隔着门听到里面丛峰愤怒的爆喝--

紧接着鞋踏地的脚步声朝着门口走来，许裴之从他们的对话中回过神，立即迅速地朝着走廊倒退而行。

许裴之轻声，“西蒙医生，我朋友刚才太激动冒犯了您，我替他向您歉。实在很抱歉。”

医生看了他一眼，对于这个一直陪护病人的亚裔男子印象还比较深刻，对于他的礼貌有几分好感，“没什么。”

许裴之正想趁着两人对话的空隙敲门进去，丛峰又开口，语音透着艰涩，“你事，我向来都拦不住，随你，呵。”自嘲一笑。

“这个情况你还想继续演戏，你简直疯了！”

丛峰，“我只是难过，为什么所有的不幸都加诸在你上？你这三十年，童年凄苦，青年艰难，好不容易熬出，却又遭遇这般飞来横祸……我真的觉得你该烧高香了。”

说到最后又带

他有片刻眩晕，丛峰这话什么意思？！

隔着门，丛峰气急败坏的怒斥一字不落地砸到许裴之耳中，振聋发聩。

“这样的经历不是每个人都能尝试的。我有幸可以，所以非常渴望和他演对手戏，我想，如果是他的话，一定可以走的更远。而和他的同场对戏，那种滋味一定是我退圈后，留下的可以回味一生的记忆。”

许裴之又，“亦为……我是说病人，他的情况真的没办法吗？”

“你是不知，他演戏的时候眼里仿佛有一团火苗在燃烧，生机，有着燃尽一切的气势。让我看的热血沸腾。也直到看了他的表演，才让我深深会到，演戏原来是件非常有趣的事情--简直就像是在验别人的人生一样。”

走廊上，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味，惨白的天花板和墙让人心生压抑。

“医生把你的情况说的很明白，你现在必须息影，睁着眼睛好好过你的下半辈子！是，我是知你对演戏还是有感情的，你对许裴之也青睐有加，把他当接班人寄予厚望，可到底是许裴之的前途重要，还是你自己的眼睛重要？！我看你不是眼瞎，是心瞎了吧！？”

许裴之的手微微一顿，落在门把手上。

换句话说，在医生看来，萧亦为眼睛恶化的可能非常大。

“演戏与我而言从来都是赚钱的工，我对它并没有多深厚的感情，甚至有的时候还感觉厌烦。直到……认识他。”

这时，萧亦为低沉沙哑的声音静静响起，“丛峰，我知自己在什么。”

也恰好错过两人最后的对话--

裴之上去送医生出了病房。

门外的许裴之呼一窒。

医生话很委婉，却听得许裴之心情一点点沉到谷底。

“我是个自私的人，我现在不退圈，不是为了许裴之，也不是因为你，仅仅是我自己的选择。”

他迟疑了下，察觉偷听别人说话不德，然而理智想要走开，却像灌了铅一样沉重难以挪动。

这话简直就像是正式息影前的告别一般，严肃认真，有着沉甸甸的重量。也因此话音刚落，病房内就陷入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