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亦为垂眸，翦羽在眼睑投下一小片阴影，他轻而无声地叹息，眉宇间染上几分忧愁，“我能帮你的，不多了。”

萧亦为抬眼，深深地凝视他，拍了拍他的肩膀，“裴之，看着我，我还在你边，为了我，也为了你自己，我相信你可以再一次战胜你朋友留给你的阴影的。”话语里带着无可置喙的坚信。

如果萧亦为真的病情恶化视力减退，也许很快就要退圈……他怎么能舍得浪费掉难能可贵的，再一次和对方合

心情忽然愉悦起来，萧亦为才发现两人现在这个姿势很不错--

“我--”许裴之再次开口，带上几分决绝的味，萧亦为眼神一肃，蹙眉打断了他未完的话，用从未有过的凝重口吻，“裴之，你一直都知，我希望你能成为我的接班人，甚至青出于蓝胜于蓝。”

丝一毫的情意，有的只是厌憎。

闻言，材高大的男人一滞。

许裴之楞住。

萧亦为复查的事情，他也是知的。现在听对方莫名其妙就提到这个话题，他忽然心底涌上强烈的不安，下意识地伸出手抓住对方的手臂，一向淡然的语气中夹杂几分急切，睁大眼看着萧亦为，“难是……！？”

许裴之怀疑地盯着他，萧亦为神情镇定，握拳抵在边，虚咳了几声，“咳、既然你没事，我就放心了。还是回到剧本上来吧。我觉得青衣这个角色，非你莫属。”

许裴之张了张嘴，在对方期许的目光下，再也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虽然他的真实份这样的秘密没法告诉对方，但让为好友的对方为自己担心了，到底也是他的不是。

生的转移话题……许裴之失笑，而视线不由跟着他的目光落到剧本上，随即眼神一黯。

病情恶化，四个字盘旋在脑海中挥之不去，他如鲠在，本无法说出残酷的事实，连抓着萧亦为的手都有点颤抖。

许裴之忽然想起件事，“你家的的事，你也从来没有告诉我！”如果早点说早点打算，现在王志安也闹不出任何幺蛾子，不至于突然曝光后对萧亦为的前途产生影响。

平心而论，他真的觉得剧本很不错。但也真的……不想重回噩梦。

许裴之茫然地看着他，不敢相信是真的。

眼底划过一抹暗，萧亦为不动声色地把手从对方廋削的肩落，沿着手臂一路往下，一直摸到裴之手上，握紧，放缓了气势，低沉带着磁的声音隐难以察觉的温柔，“你一向要强，有什么事都不肯告诉我。朋友就是在对方有难时可以依靠的，不是吗。”

不……等等！

那正儿八经的表情，那不自觉带一丝委屈的嗓音，仿佛化作了羽挠在心口，让人莫名心颤。许裴之看着对方毫不掩饰关心的双眸，脸上忽然涌上从未有过的赧意。他移开目光，低声，“抱歉。”

许裴之点，“我知。”当初在萧亦为的病房外他无意听到他和丛峰的对话。可以说，要不是因为他，萧亦为肯定就要息影了。

他一手曲肘撑在墙上，一手握住对方的肩膀，亲密地将裴之搂在怀里一般，两人距离极近。

萧亦为收回手揣在兜里，一派从容，“其实我就是想最近告诉你的，不过还没来得及，就被曝出来了。”

萧亦为突然话锋一转，“半个月前，我回美国复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