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愣愣地看着这个字，就像是看着突破了束缚的自己。

他们的第一次见面并不是在现实中，而是在网上。

隔着手机里小小的屏幕，他默默的注视着他，在茫茫观众中就如同万千星辰里的其中一颗。所有人都在凝望天边的孤月，孤月却不会注意到渺小的星子。

……

他按就班地一个皇亲国戚，接受繁琐的教育直到他正式接手家族事务。

莫问与知后哼了一声，看着沉默不语的儿子和昨天才被他大加赞赏过的字，丢下一句故弄玄虚就不再理会此事了，只有莫云轩知，那个老先生说的是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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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莫云轩回忆起来的时候，能记起来的，除了背不完的典籍和长得仿佛看不到尽的八十八个黑白琴键，就只有那深深刻在记忆里的一把戒尺，钢制，光的尺上没有一丝锈迹，以及它落下时耳边虎虎的风声。

游戏里的人物在那小小的花圈里腾转挪移，每一次跃都像是在锁链上舞动，

小时候其实被练过笔字，小号狼毫，红白相间的米字格，横平竖直，一撇一捺，连一个点都有颇多讲究。不是没用功，也不是没成效，莫云轩写出来的笔字比大分人写的都好，骨骼，尤其是楷书，一派张狂刚烈。只是教他的老师只看了一眼就摇摇――“过刚易折，孩子，你太要强了，你的格注定你不适合练笔字。”

莫云轩敛眉写下第一个字，姬。

问与。白家自是欢天喜地地应了，背地里却说了不少嫌弃鄙夷的话，一幅癞□□想吃天鹅肉的架势，那清高样子就像是莫家老爷子拿刀架在他们脖子上他们应的。

可大概是白家的里真的天生动着知识的血，孩子落地就拥有读书的基因，莫云轩的确是比他只会摸枪打鸟的老子更加聪明。这下莫问与可来劲了，指天画地地要实现老爷子当初的遗愿，这莫家终于也要出一个文化人。

春夏秋冬，莫云轩要跪在地上，听着先生讲四书五经，时不时回答先生提出的问题，背不出来，抽三下手心，答不出来，罚抄原文注释十遍。起来的时候，小上全是密密麻麻印出来的花纹，虫鱼鸟兽，草木花卉――这是莫问与专门请人打造的雅室，地板是最清雅的青石。要练钢琴，五岁的孩童，手伸开都够不着琴键，却要完整的把练习曲弹下来。一天下来，弹得曲子七零八落，检查的时候手心被抽得的老高……

笔力遒劲，铁画银钩，最后一划是竖，他用了笔的回溯写法，却生生的写出了框外。

他写不来笔字，那柔的笔锋令他发疯，只能用坚的结构去把字撑起来，无形无意，无韵无味，只能是端正得差强人意。

……

可是他遇到了姬辰。

一直以来，他习惯用最高的标准去要求自己，每一件事都要到最好。他不停地眠自己，只有这样才符合自己的份，才不负父母长辈的期望。一直以来，所有人都在跟他说，你是未来要继承家族的人，你必须在方方面面都到完美。

他边不乏酗酒飙车打架泡妹的官家子弟，可是他不行，他没有能住这个家的兄弟姐妹，也不能放纵自己沉溺欢愉逃脱职责。他每天规规矩矩地上学，学钢琴，背古籍，间或去国外学骑和帆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