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吃，别吃了。”

        范晓志抱着她的大，愈发痛哭涕地干嚎：“老大，自从你走了之后，我们的日子是过得一天不如一天啊，天天吃不好，睡不好，加班时间比上班时间还多……老大，你看看我，我是范晓志啊，就是天天在局里帮你打杂的那个，你真的不记得了吗？你再好好想想。”

        要不了二十分钟，林局家就到了，范晓志比他们还晚一些，他进门看见坐在沙发上玩魔方的秦箫，立刻眼眶红了一圈。

        秦箫放下魔方，“你刚才不是说了，你叫范晓志。”

        “老大！”

        范晓志惊掉了下巴：“喂，你――”

        Lee眉宇间掠过诧异神色，连忙拿水拿纸巾给她。

        Lee已经亲完了。

        他起把菜倒掉。

        秦箫抬起眼，只觉得眼前一个黑影冲过来，范晓志像迎接主人回家的小狗似的扑到沙发边，激动地抓住秦箫的手，“老大，我是范晓志啊，你还记得我吗？”

        秦箫分他一双干净的筷子，把凳子往前拖了拖，喝掉小半碗鱼汤，然后开始吃饭吃菜，谁知一块牛肉刚进嘴里，她忽然放下筷子捂嘴干呕一声。

        “没事。”Lee正在帮她盛汤，“你吃饱就行，吃不完我来解决。”他扭看看她，“坐那么远干什么？是要我夹菜喂你吗？”

        Lee安下心来。

        她摇摇，接过水杯，是把嘴里的食物咽下。可是咽下去之后，她的反应更厉害了，胃里好像有蝴蝶在扑腾，她起冲到包间角落的垃圾桶旁边，忍不住真吐了。

        “……”

        “说话就说话，别离得这么近。”Lee说着，自己却坐到秦箫边，紧紧挨着，把削好的苹果递给她，秦箫偏了偏，表示没空不想吃。Lee见她专注地摆弄魔方，侧脸好看极了，忍不住凑近亲了亲她的太阳。

        他往后一靠，咬一口清脆的苹果，一边嚼着一边冲范晓志扬了下眉。

        范晓志看了看他，又看了

        她知Lee要过来扶她，但这场面实在不雅观，她一边吐，一边也不回地朝他摆摆手，示意他坐着别动。

        “老大，你……真失忆了？”范晓志试探问，“你还记得我是谁么？”

家常菜，主食要了白米饭。Lee觉得不行，又加了三菜一汤。

        接收到女人冰冷略带不耐烦的眼神，范晓志差点给她跪了，没错，秦箫，这就是秦箫，如假包换，这看人如同看蝼蚁一样的眼神，绝对是秦箫本人，整容都整不出第二个来。

        这个时间段路上车子不算多，路边也没什么好风景，可是秦箫一直在看车窗外，整个人像是包裹着厚厚的壳，无法与之交。

        忽然脖子一紧，有人揪起了他的衣服后领，仿佛拎鸡仔似的把他往后拖。范晓志一屁歪在后面地板上，鼻涕还没干净，气得破口大骂：“卧槽，姓李的，你有病？”

        可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叫人无法理解了。

        秦箫在茶杯里涮着勺筷，看见面前绕着自己摆了小半圈的菜，有点无语：“点这么多，吃得完吗？”

        “……”

        Lee犹豫了一下，右手松开方向盘，摸她放在上的手。秦箫没有甩开他，她指尖动了动，回扣住他的右手，两人十指交扣。

        对着这张不怒自威的脸，范晓志开始有了心理压力，但他急切地想了解更多情况。失忆？怎么会失忆呢？

        那番茄牛腩是她自己点的，Lee夹了一筷子品尝，感觉不算难吃，或许是不符合秦箫的胃口。植物人只能通过食吃食，她已经太久没吃过正常的饭菜了，这样的应激反应其实也没什么。

        “难吃？”他问。

        秦箫又去夹那菜，把牛肉进嘴里，她捂住嘴巴似乎又想吐，但是这次她忍住了，闭着眼睛把牛肉咽下去之后，又了几口米饭，强行把食物填进胃里。她几乎没怎么嚼，好像是为了咽而咽。这个时候，再迟钝的人也会发现不对劲。当她夹第三次的时候，Lee握住她的小臂，秦箫转过，只见他眸子幽深，定定地看着她。

        Lee看她撑墙弯着腰，终于吐完回来坐下，他面担忧，又倒了些温水给她。秦箫说不碍事，喝了水，继续低喝汤吃米饭。

        开车去林正青家的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

        一顿饭吃得怪异又压抑。秦箫确实没能吃完，剩下的全被Lee解决了，中间他接到范晓志发来的消息，各种国粹文化加表情包，急吼吼地问他秦箫在哪儿怎么不见人，Lee回他二十分钟后见。

        秦箫两手把着魔方，望着面前这个抓着自己手背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瘦高个儿男警察，半天没有回应。玩魔方被人打断，她似乎有点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