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妈妈在一起吗？”

        “嗯，我想和妈妈在一起，但是也想成为医生，也想认识很多人，看更多书……”我有些羞怯的说：“我是说，我会努力的长大的，妈妈。”

        如果用心理学或者社会学上的概念来解释，这个时候，我正于儿童社会化的重要阶段，开始明白这个世界并非以我为中心，开始领悟在“家”之外，还有着更大的世界。

        要是那个时候，妈妈能认可我的愿望就好了。

        但她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牵着我的手，沉默的回到了家。那天晚上，少时的梦魇又笼罩了我，而这一次，仍是母亲第一个赶往了我的边。

        我还记得我啜泣着告诉她，它们告诉我的，我无法拯救生命的那些话，母亲拍着我的发，温柔的安抚我。

        “你会支持我的，对吗？妈妈。”我迫切的想从她那里获得认可。

        如果她那个时候能对我说，是，就好了。

        她没有说话。

        【我一定会很努力的】

        我预想好的回答也没有派上用场。

        要说那之后的生活还有什么变化的话，那就是每一次在过路的时候，母亲都变得更加小心谨慎了。

        也许太过小心了，她总是看着红灯转向绿灯，绿灯又转向红灯，过了很久也不去迈动她的脚步。

        “妈妈？”

        “爱衣……”母亲用她的手抚摸着我的侧脸：“如果能一直照顾你就好了。”

        我不知那是否是她将死之时的预感，可是就在那一天，那无形的，属于黑夜的力量在我背后拧成一，它们推搡着我走上路，疾驰的货车迎面像我撞过来，而我的妈妈紧随其后，将我扑开。

        我们赖以生存的一切，原来可以像玻璃一样碎裂。

        ……

        对我来说没有什么比她更重要。

        ……

        她出这样的行为是因为爱，我从来没有质疑过。

        ……

        “谢谢你，老师。”

        白井老师昏了过去，只有我一个人的话，当然没办法对抗那个疯子。但是，只要再坚持一会儿，从镇上的警局到这里需要20分钟，经历了刚刚那番周折，保守估计，我只需要再撑10分钟就好。

        “我们已经报警了。”我一步步的向后退，也许是因为只剩下我的缘故，对方也像猫捉老鼠一样将举着酒瓶的手放下了，一步一步向我近。

        这是给对方造成心理压力的一种方式，但我猜他没有系统的学习过，也许是杀人者无师自通的才能。

        “但我想，这句话无法给你造成威慑，你如今的罪行需要一条命来偿还，但跨过了那条线之后，在缀上更多罪行也无非是用一条命来偿还。”

        “如果能在死前多杀几个人，对你而言，应该是一个有价比的选择。”

        他抖动着肩膀，他在笑，从无声到有声，从微弱到激烈，从急促到快要窒息……

        啊，感谢。

        其实我很欠缺在危机时刻出决断的能力，你知，多思使人过度谨慎，有时候我也会羡慕那些直觉派，不需要非多少力气就能出最优决断。

        偶尔在我上爆发的这种临时决断，简直是一种奇迹。

        至少从中我们可以得出一个理，占据高也不要得意忘形，从今以后，我会用这一点时刻勉励自己。

        我用力的推倒了边的架子，垃圾袋、空酒瓶、还有不知是什么的东西劈盖脸的向他砸过去，他抬脚踹开了这些零落的东西，但在此之前，我还有一次靠近他将美工刀入的机会。

        这个时候，一定要立刻、快速、一刀致命。

        血像薄雾似的溅出来，我被人很用力的甩了出去，再这样下去我真的要死了，在刺耳的警笛声中，我模模糊糊的想。

        明天好像是我的十六岁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