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既觉得为难，老也不便强求，明日便让长忠抬了府里的家物件上街去卖。秦家就是砸锅卖铁也不叫将军为难，交齐了这税。”

        说罢老太君扶着孙儿长忠的手气呼呼的要回府，裴璃被指责得面上十分挂不住也只得忙着起相送，一个劲的赔笑解释。

        “老太君慢些，我没让您上街卖家产交税，您别生气。”

        老太君很不客气地拂掉她的手，穿过花厅出门而去。一直候在此的众人见这阵势便知即便是老太君出，这事大抵也是谈崩了纷纷是一脸的失望，乌泱泱地跟到府外。

        “老太君，您小心。此事不必着急，也用不着上街卖家产。本将军会去与周公公商量，清税不必赶得如此着急不是吗？”

        裴璃服这老太君的胳膊上车，着姿态哄。害怕这老太太犟脾气一上来明日真的上街卖家产，忠烈之后让到如此地步，她大抵要让人戳断脊梁骨的。

        “不必劳烦将军为难，您是朝廷命官，圣谕是天，我等孤儿寡母的小民得罪不起。您且放心税就是卖家产老也给您交上，交不上您只拿我这孙儿去罪。”

        老太君冷冷一哼，钻进车里重重地掷下。

        裴璃的嘴角僵在脸上哭笑不得，跟着而来的秦老太君的孙儿从车内探出颇为冷漠：

        “将军劳驾让让。”

        “喔喔，请。”

        裴璃才忙得退开，望着扬长而去的车愁虑不已，正想说些话抚围观的众人。一一个却都只是颇为失望地看着她讪讪一笑各自甩袖散去。

        “阿璃，真的没办法了吗？”

        作鸟兽散的张府前空空的，裴封叹气问。

        裴璃摇，“还能有什么法子，以前珈蓝没人所以纪律散漫，官商勾结。现下朝廷只怕不止要清税，更要整饬吏治。哥你明天寻人去秦家看着点，别让老太君真的上街卖家产了。”

        “嗯，没事。珈蓝我看着，你且忙军务去。”

        裴封勉强了个笑。

        裴璃见他笑得难看，又问：“清税之事府中可拿得出银子？”

        “暂有，不过看你的意思来。你若要支持周临，交税由我带应该也不算太难，就是秦家自恃当年守城之功恐怕会有些疼。”

        “先不急，等我消息。不早了，我先回军营了。”

        裴璃点，牵过家递上的缰绳与裴封告别。

        “去吧，骑慢些。”

        裴封颔首目送她而去。

        一人一转入僻静的小巷子四无人了，裴璃才重重吁了口气抚着儿鬃苦笑。深感圄于人心斗争的疲累，她是曾允诺照拂珈蓝之战的后人，可好像到后来这又变成一把沉重的枷锁让她掣肘难以动弹。

        正当她牵着自顾胡思乱想之际，后传来一声低沉的声音。

        “裴将军……”

        裴璃回，战在飘旗下的是周临，后跟了一个劲装的侍卫。似乎自从上次遇刺后此人便惜命的紧走哪儿都寸步不离的带着侍卫跟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