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往事,语气平平淡淡的,却让人不由得觉得悲伤:“……那时叶大夫刚刚来到城里开医馆,救活了不少人。”
“杀的人多了,城里自然也有人拼死抵抗,不过因为有离朱在,城内任何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他的监察,哪怕一点微小的行动都无法组织起来,形不成大的力量,靠星星点点的反抗无异于以卵击石。叶大夫对病人来者不拒,不
是被屈打成招的晖氏同党还是那些银甲士兵,他都一视同仁。这条街上曾有个富商,为人乐善好施,平日里常接济穷苦,在城中颇有声誉。富商的小儿子年轻冲动,受到蛊惑,参与了一次对银甲兵的袭击,这哪里能瞒得过无
不在的离朱?那次袭击砍伤了一名军官,官兵便要当街杀富商全家以儆效尤,正巧叶大夫救过那军官的命,他便去求那军官,那军官虽念及救命之恩,却和叶大夫打赌……”
说到这里,老周重重地叹息一声,眼中泛泪:“赌他在神像面前跪三天三夜,如果跪满就放人。”
他伸出三个手指,声音有些激动:“结果他就是跪了三天三夜,不多不少,整整三天三夜!”
知闲听着这短短的诉说,便可以想象十年前发生的事情有多么惨烈,她所在的大晋一朝也不乏这类因权贵争权夺利而连累苍生之事。听了老周的诉说,倒是让她对这里的叶青南刮目相看,原本还有的一点顾虑,此时也烟消云散了。
“那军官却言而无信,还是杀了那富商,不过却放过了那富商的家人,也包括他的儿子。”他说到这里,声音哽咽了,深
一口气,继续说
:“我便是那富商的儿子。”
他说完,医馆内悄然无声,一缕
的阳光从窗外洒了进来,给众人镀上了一抹亮色,馆外的大街上人来人往,仅仅不过半天的工夫,集市就又恢复了往日的热闹。
“愿神女保佑。”王大娘的喃喃自语
。她缓缓站起
来,语气中带着些许的倦意,她向众人深深鞠了一躬,再次重复
:“愿神女保佑。”接着便优雅地向众人行礼
谢离去。知闲突然觉得,她年轻时应该是一个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此时仪态谈吐已全然不似刚进门时。
送走了王大娘,知闲盯着小鱼,呵斥
:“你想用这种极端的方法让她自己放弃迷毂药?你可知
这么
会害死人?”她从前听闻有人就是用这种法子帮人戒掉大烟。
那小鱼
出一个自信的笑容:“不会害死人,我的法子从来都是最有用的,只是寻常人
本不懂其中的
理。”
知闲从未见过这般自信自大的小孩子,一时间倒是不知该说什么好,心中赫然出现“小妖怪”三个字,觉得赠与这小孩倒是比莫雁北更适合。
她叹息
:“你可真是个小疯子,叶大夫竟然敢把病人交给一个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