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乙低着笑:“你在就好了……你在就没人来。”
“你怎么惹到他们了?”
这一次三乙沉默了更长的时间:“他们觉得我就是个婊子,常惠顾的恩客不在了,其他人都能来嫖一嫖。”
刘波忍不住狠狠一拍桌子:“哪个混球说的混话?!”
三乙低着不说话,手指在衣襟上绞成一团,“我们……是这样的。他们都是这样,不停地被各种人睡,如今走起路来
都合不拢……”
刘波实在见不得三乙这样成天诗啊画啊的小公子这样说话,“你……别说了,你跟他们不一样,你……你别怕。”
三乙没再多说什么,只是神色惨淡地给刘波奉了一杯热水。
刘波第二天就跟那几个来找麻烦的盲挨个打了一架,鼻青脸
一瘸一拐地回来还要朝着三乙邀功:“不会有人再来闹你了嗷,你别怕。”
……
说到底还是怕再发生这样的事,第二次去盐池的时候刘波索还是把人带上。
“你跟在队伍里别多说话,我就说你是我表弟。”
三乙按着刘波的吩咐裹紧脸:“我知
了,二哥。”
天气比上个月更冷,朔风刮过来能燎掉人一层似的,临到盐池,三乙也不知
怎么的就受了风寒,半夜里咳得撕心裂肺。
刘波愁得不行:“这一路上连个大夫都找不着……我没本事,不然弄个大宅院把你好好养起来,风不着雨淋不着的,你这么
贵我都怕给你养死了。”
三乙咳得两颊绯红:“……我又不是猫儿雀儿的。”
“我没有要贬低你的意思嗷,就是觉得没把你养好。”
三乙笑了没两声就又是一阵激烈的咳嗽。
刘波把自己子底下的稻草又搂给他一把,破庙的木门在风里磕碰出怪响:“别说话了,越说越咳,我出去看看能不能给你煮点热水。”
他走得急,没看清后青年晦暗的眼神。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等他回来的时候,原本应该躺在破庙角落里的人已经不见了。
刘波赶忙推醒其他同伴:“我表弟呢?”
那人正睡得鼻息如雷,胡乱着眼睛翻个
:“我哪知
!”
……
三乙就这样消失不见了。
比他出现在刘波生活里还要突然。
刘波解释不清该他看守的放犯哪里去了,被
千
责令绑在校场扎扎实实挨了三十军棍,在床上趴大半个月才能起
。
旁边左百夫长跟他并排受刑,惨叫声此起彼伏――那个小公子终究是被他凌死了,总得有些惩罚给其他人一个交代――只是不知有没有人在意这份交代。
刘波错过了腊月里最后一次背盐的日子,年夜饭勉勉强强地也没能煮出来一碗稠的。
趴在炕沿上一个人溜粥,屋里冷清得连耗子都不出来扒门――
兴许是阖家团圆过年去了。
不由就有些怀念三乙还在的日子,虽然时常听不懂他说的话,但总算有个人动静,不像现在,天高地阔冷风呼啸着就剩他一个人似的,无牵无挂也无着无落,活着又有什么兴味?
那帮闲汉们打牙的时候天南海北地胡谝,说起公子哥们肤都
得像缎子一样――就是他们来时穿的那种缎子,又凉又
,像河里的鱼,插进去爽得魂都不知
丢去哪里……
刘波想着想着,一时是三乙的脸,一时是他被布磨红了的
肤,再一时
子底下热得躺都躺不住,叹口气,还是解开
子把手伸进去。
……
年后蛮子野猎,风来风去地扰过几轮,左百夫长那天正带人巡逻,不知怎么的就迎面撞上,也没来得及示警,直到第二天有蛮子一人一骑奔袭过来扔了颗人
进城,众人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练一下子紧起来,夜里三班轮岗,刘波带着的十夫长是他隔
杨婶子的三外甥,将将长起来的小伙子,正跟野狗一样能蹿能闹的年纪,踩着城垛子朝远
看:“二哥,你看那边是不是有什么在闪?”
刘波踮着脚也瞄一眼,没来得及看清就听一声气噎的惨叫,小伙子还保持着张望的姿势,僵地摔下来,试图说话却先咳出满嘴的血沫子,半句话都没能留给他家里已经没了两个儿子的寡母。
刘波背靠着城垛,瞬间一脊背的冷汗,脑子发懵地怔愣片刻,连带爬冲过去点狼烟。
去年年成不好,蛮子也没粮食,熬到现在只怕草都啃没了大半,饿狼一样地奔袭撕咬,誓要把北境防线扯开一条口子。
千
咂着牙花纳闷:“这群愣货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