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把牙在外面有什么值得炫耀的，像脸残疾似的。”

        此时地狱里的某个撒旦打了个嚏。

        “以及，角也很碍事，会弄坏床柜。”

        乔鲁诺笑出了声。

        “所以我能看看你的角吗？”

        乔鲁诺真的很想看这些恶魔的模样，他急需验证自己的想象，那些隐藏在人下面的邪恶模样，它们到底是否如故事那样，诞生于烈火，是否熔岩铸成的猛兽，在伊甸园中引诱人类吃下禁果的邪恶化，是否拥有黑色的烧焦了的翅膀。

        “能看吗？”乔鲁诺指了指。

        米斯达有些犹豫的看着对方，半晌都说不出话来，直到乔鲁诺起，他才慌忙拒绝:“你应该知的，这有些···不大合适。”

        恶魔的原形只有在信任的人面前展现，而且如果米斯达随便出原型，起码这一条街的人都会陷入某种不可言说的冲动之中，被其他恶魔——也就是地狱里的那些家伙打趣：“你应该是爱神才对。”

        乔鲁诺眨巴眨巴眼睛，没再继续要求。

        客厅的炉火噼里啪啦的燃烧，乔鲁诺坐在沙发上看着天堂日报，上面写着福葛今天又写了关于驯服恶魔的论文，浴室里水雾缭绕，等那水声停下时，乔鲁诺便将报纸变回了那不勒斯日版的标题，米斯达脑袋上盖着巾满面红光的走出来。

        “太感谢了，乔鲁诺。”米斯达拭着自己漉漉的黑卷，水汽将他的肤都蒸红了，冒着热气，这个天真的恶魔因为一次泡泡浴而倒戈了，估计是太爽快，于是开始夸奖对方，“你真是好人。”

        “谢谢，你也是好恶魔，米斯达。”乔鲁诺客气的说着，放下报纸，拿来了风机，他走到米斯达边，手指轻轻弄着黑色的、微微打卷的发，声音都不觉的变轻了，“这没什么。”

        “你的店铺是新开张的，以前我没见过这家。”米斯达有些拘谨的乖乖坐着，任由乔鲁诺的手指轻抚过发间、耳侧还有脖颈。

        “是的，新开张没多久，我喜欢安静，所以没有宣传。”乔鲁诺替米斯达发的时候感受到那僵，他拍拍对方肩膀，“米斯达，你有点紧张，放轻松。”

        米斯达立刻耷拉下肩膀：“第一次有人替我这样。我一般不会让别人来这些事。”

        “如果你的发需要修剪了呢？”乔鲁诺用手指夹弄起那些利索的黑发，上面带着炙热的温度和沐浴的香味，“不去理发店吗？”

        “我在同伴的理发店办了卡。”米斯达不好意思的说，“他们那儿剪得比较快，我跟他们说剪短，他们只要不把我弄秃，什么样都可以。”

        “所以这个随意的发型是他们弄的。”

        “算是吧···我自己又修了修。”

        乔鲁诺趁米斯达不注意收集起那些掉落的发，而对方还在津津有味的说起往事，他似乎比一般恶魔要年轻、活泼，当说起诱惑人类时，他的声音又不自觉压低，好像在讲一个美丽的传说。乔鲁诺的眼中映着动的炉火，认真地去倾听着。

        米斯达说自己可以轻易挑起他人望，可又不屑于这样去。听到这里，乔鲁诺很认真的盯住对方，翠绿色的眼眸在对方薄薄的眼睑以及漂亮的嘴四连，他突然问：“你是怎么变成恶魔的？”

        “这.....”米斯达突然停下这些牛，有些意外地瞧着乔鲁诺，对方很认真的发问，并且近乎虔诚的注视着他，可作为一个初生的恶魔，他诞生于族人的血脉，本不知什么堕落的方法，可他同时又意识到，乔鲁诺也是他为恶魔的第一个信徒，他必须把这问题圆过去，所以他起膛，有成竹，“这...这可不简单。”

        “你放纵了吗？”乔鲁诺轻轻吐息，他努力隐藏掩饰好奇与兴奋参半的内心，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你被望驱使着，堕落到了地狱中，孕育出黑暗的羽翼。”

        “没，我没那样……”混乱的恶魔试图解释，可抵不过乔鲁诺那好奇的样子，所以他好像圣父似的，闭着眼睛开始瞎扯，“我...呃，.我诱惑了人类去品尝禁果，他们渴望、好奇，而我想帮助他们遵从天。”

        他将伊甸园那段故事搬到自己上了，要是让其他恶魔知，必定要打断他的。

        “所以你是那条蛇？”乔鲁诺打趣他。天使与恶魔的队里有各种版本，书上说恶魔是堕落的天使、邪恶的化、各种望的混合，耶和华拯救人类，告知人类关于这些魔鬼的行踪，天神圣水洗涤灵魂，圣歌经书驱逐邪恶，但是就此时来看，米斯达更像是诱惑本，而不是所谓的媒介，令乔鲁诺感到好奇的是，为色的米斯达有没有经历过爱。

        “人类那时候就像白纸，他们没办法爱上对方。”米斯达强装镇定，“他们需要有各种望，这样才会真正的去爱。”

        “所以你教了什么，”乔鲁诺低笑着，饶有兴趣，“？”

        米斯达不肯再说，他似乎意识到乔鲁诺的戏弄，于是咳嗽两声，开始转移话题：“我忘了，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乔鲁诺低低地笑起来，这只是个玩笑，他并不想要戳穿对面这只年轻的小恶魔，米斯达心虚不已：“你在笑什么？”

        很多天使说，那些沉迷色却迷失了爱的人类不值得上帝拯救，全是恶魔在危害人间。

        乔鲁诺停了下来，瞧着米斯达黑曜石一般漂亮的瞳孔，炉火的光晕温柔的笼罩着面前的恶魔，没有獠牙、邪恶笑声、震颤的蛇信子，传说就在眼前，可它却意外的纯洁又漂亮，乔鲁诺觉得心房在逐渐变得满涨，就像是喝多了糖果味汽水，略微辛辣让里酥上涌，甜蜜的气息从四面八方环绕着这间糖果屋，所以他鬼使神差地说：

        “你与我想象中的不同，比天使还美。”

        米斯达顿时愣住了，他不解地眨了眨眼，说不出回应的话来，他不明白为何乔鲁诺对恶魔没有一丝恐惧，甚至赞美，米斯达猜测对方是信奉恶魔的教徒，可乔鲁诺上却满是圣洁的气息，他越发糊涂了。

        金发青年温的手指在恶魔的发丝间穿梭，风机开到第二档嗡嗡作响，风拂面，遮掩过噼里啪啦的炉火声，米斯达听到对方模糊的声音：“你可以经常来。我可以给你委托半价。”

        作为一个恶魔，米斯达相当没有警惕，也许真的是不知自己上的东西很值钱，他的黑发发被乔鲁诺留心收集起来，其中有一些是发落在沙发上的，所以他打算将其带回天堂时按照魔法书中尝试。夜深了，整个欧洲都到了万籁俱寂的时刻，在米斯达与纳兰伽睡下后，热心于恶魔研究的天使开始了私密行动，他跃过雪夜的厚云层后，天幕的星星如往常闪着幽幽的光亮，偶尔一颗陨石过，大天使们都各自安于静谧之中。

        乔鲁诺匆匆穿过回廊，踩过满是冰晶的云朵，一脑钻进魔法教室中，开始了关于恶魔发生效咒语的实验。此时，布谷鸟突地从时钟钻了出来，教堂钟声响彻云霄，意大利时区时间准确无误，指在半夜十二点钟。

        与此同时，于人间熟睡的米斯达挠了挠脖颈，一个太阳图案隐隐浮现在了肩膀后面。

        雪花连绵了一夜，米斯达在书店二楼睡了一个好觉，除了那模糊不清的不算愉快的梦，以及半夜被莫名惊醒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