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如果所料不错，那就意味着队长的死。这对白仁和将白仁当成不老泉的高层都是两难选择，天宇的庇护使得强迫白仁难上加难――即便能出动足以击败五名甲级哨兵的武装力量，那也意味着白仁的能力被公之于众，引来更多觊觎；没了队长这个从军队叛逃的眼中钉，很多事都更方便，可无论队长给出的是什么信息，高层总归知，有那么一种可能是所有哨兵和向导将随穷奇一同消失。从白仁的角度，穷奇还存在的情况下他需要队长活着，但他也需要队长消灭穷奇。

        “特别犀利呢？”白仁的手又钻到了她的衣服下，赤红的双目毫不遮掩，冷漠地俯视她，像条蓄势待发的蛇。古怪地，夏舒礼发觉自己在思考能力消失后，他虹的颜色是否能保持现状。说不定智力也会下降，毕竟那个同样可以靠激发生理潜能提升，白仁的母语应该不是中文，他原本可能并不有畅掌握这门语言的能力。

        “很介意吗，小黎？”托住她后颈那只手用拇指暧昧地磨蹭她耳后，“队长的事。”

        “你想普通人吗？”夏舒礼问。

        “嗯……”白仁稍微歪，眼珠转动，“谈不上？不过变化总是好的，会有很多有趣的事发生，对不对？世界已经维持现状太久了……”

        人极其复杂妙，整逆转如此多官、组织和骨骼的状态，需要堪比大型计算机的算力和惊人的集中力，刚完一轮的白仁余力却离见底还有相当距离。在这种能力上登峰造极，从夏舒礼的立场难以看出算不算好事，但至少他验过旁人无法企及的境界。

        “净化吗？”她抬起手，像量温那样盖住白仁额，向下移动抚过他的整张脸，他的所有表情又像被除一样消失了，“我从来没对负责净化的哨兵置之不理过。”

        这次倒没人打断，不知队长是不是对电脑下了别干涉的指令。在这么狭小的空间里脱子太麻烦，夏舒礼给白仁手活儿，又在白仁即将时把他挪向副驾手套箱，以便起给他出来。除了将她的心节奏控制在每分钟55次，白仁没制造其他乱子，净化仅稍显吃力，按就班地完成了。白仁扭从手套箱翻出卫生纸，回到驾驶座，夏舒礼清理了自己，用纸把打了结的安全套包上。

        抱回花篮，新一轮颠簸中她打了个盹，大概一小时左右，被劲风醒了。白仁打开的车窗外，路重新变得平坦，当然还是免不了尘土飞扬和从沥青裂隙中生长出来的杂草。周边像是另一个废弃小城镇的中心地带，有座六层左右设计得颇为土气的商场，玻璃门落了锁，附近许多店铺歪斜生锈的招牌都还在，街边还零散地停着几辆旧车。

        “小黎想逛逛吗？”

        “不想。”

        面包车开进了商场脚下一个形状不规则的小停车场，这儿空空，划分车位的黄线倒都还清晰。白仁把车开到最里面，倒入一个停车位，接着又用手指了车载收音机附近的某个东西。

        接下来的两分钟都没动静。

        “那边好像在忙呢？”白仁笑嘻嘻地说，“那我们再一轮吧～”

        “我拒绝，净化已经完成了。”夏舒礼答，不少哨兵是无视这种回复的，不过今天白仁应该不会。

        “嗯……那我受伤就可以净化了吧？”白仁手一摆，就多了把蝴蝶刀，“小黎需要什么程度呢？”

        “我不想浪费神力。”

        “怎么能说是浪费……”

        “如果不是必须把活的向导带回基地，我就让你开着车窗传送，留着你被出车外变肉泥的视频，哪天心情不好就拿来看一看。”机械音传出的位置变成了夏舒礼正后方的座位底下，看样子前排发声设备已经遇害亡，“还有设备修理费从你账上扣。”

        “哎呀，这么爱我，好感动呢～”白仁挤出甜腻腻的嗓音，神似电脑常给老农翻译的萝莉音，机械音随即发出个严肃的“yue”。

        凭自力量，丙级以下能力者都很难远距离传送重量大于自重的物品，但转移类是跟电子设备合度最高的能力类型，用机放大此类哨兵的能力也是一种常规应用方式。据说军方高级哨兵跟设备合，一次能远距离传送一艘中型军舰。夏舒礼为抢救也搭过一次便车，但她印象中传送副作用不至于大到这地步，有那么一瞬间她还以为自己正要被座位电死。与白仁飚了几个小时的成果叠加，车刚稳定夏舒礼就推门吐了。

        她眼泪汪汪地干呕时，白仁在她后建议她给电脑净化前不必漱口，虽然听着没异常，但夏舒礼认为白仁也好受不到哪儿去。行吧，夹在哨兵的纠纷中间当池鱼，也不算新鲜事。

        “向导去801报到。”机械音说，“白仁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