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救……救我……”
“……快、要……结束了。”
慕沉极力挨到他嘴边,全神贯注,终于是大概听清了他的话,一时无言,不知该如何是好。
忽是瞥见什么,慕沉蓦地一惊瞪大双眼,指尖在他眼角轻轻碰了下,丝丝shirun,转瞬消失在发间。
慕沉愣了愣:“不是吧你,司家族长不是什么好东西,就算是你爹,你也……”不至于在睡梦中落泪吧?
救你?
如何救你?
*
十岁时祠堂中的情景又一次浮现在眼前,明明那般无力的夕阳,颜色却像血一般猩红艳丽。
父亲离去的背影,紧闭的大门,昏暗的祠堂里只留下在冰冷中无力挣扎的自己,还有那片唯一照进窗内的,血红的夕阳。
他呼喊了这么多遍的父亲,可始终无人回应,最终只能缩在地上,任由那把剑一点点蚕食自己。
十岁以前他心心念念能多见父亲一面,得一句夸赞便能欣喜许久,但是十岁时祠堂那一遭终于让他开始意识到――
父亲只是父亲,那只是个名tou,不是亲人。
一次又一次的怀抱希望,一次又一次的渴求父亲的救赎,盼望着他能将自己从遍地鲜血chu1chu1猩红的修罗场中拉出来。
可得到的只是冷漠的一句――你是未来族长,早早被雪崖剑选中被仙dao眷顾的族长,要习惯。
他曾经拿这当鼓励,但他后来发现,这不过是通往血腥地狱的另一条捷径。
他杀的人,他犯的过,他遭的孽……这些,都是业障。
仙dao无情么?
呵,对,也不对。
天湖渐缩,仙dao已经在抛弃这里了,这片已经腐烂到gen的所谓仙界,ma上就要被抛弃了。
父亲,你的权势,你追求的无情仙dao,就要彻底的离你而去了。
父亲……父亲……
诺溪不孝,作为你的孩子,我已经不再亏欠你了。
……
最近总是一次次想起往事,盘旋在心tou挥之不去,想来大概是他杀的人要来寻仇了。
他已经看得到尽tou了。
快了,就快了。
ma上就要结束了。
手上好nuan啊,出现错觉了吗?
不guan怎样,让这错觉多存在一会儿吧,一会儿就好,真的,一会儿就好。
慕沉戳戳侧躺着缩成一团的司诺溪的脸。
已经一天一夜了,他怎么还没醒?
“司诺溪?司诺溪?”慕沉唤dao,将捂热的手sai回被子里,又换另一只手捂。
司诺溪没反应,任其动作。
许是睡熟了,也不再嚷嚷那些乱七八糟不连贯的话语,安安静静的许久不出一丝声响。
他原先还是平躺着,后来慕沉嫌拽他里侧的手不方便,便将他翻了一下,让他侧着,面向自己。
而司诺溪昏睡后zuo的唯一动作就是在侧过来后蜷起shen子,本能的将自己缩在一起,依旧是浑shen冰凉。慕沉给他捂热的手好似留不住温度,没一会儿就又是像块寒冷的冰。
慕沉心烦不已:“你怎么还不醒,我在这里坐一天一夜了,司诺溪你要给我赔偿的。”
“司诺溪,你睁睁眼呐~”
慕沉长长呼出一口气,一脸的无奈:“早知dao就不给你喝酒了,醉成这样最后还得我照顾你,唏!我活这么久还是tou一回照顾人呢,司诺溪你赚大了。”
慕沉又是伸手戳戳他的脸,还自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