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她才透出了一口凉气，慢慢地，“要是这样，以后你们老九房那么多事，都得落到……落到桂二哥的媳妇上了吧？”

这还只是一个方面而已，远的不说，近的比如王氏，比起两个弟媳妇，她就要多出不少工作，今年回乡之前，还要和家一打点年礼，将家留在京里专事送礼，免得在路上耽搁了没能及时到家坏了礼数。这么多林林总总的工作，个中轻重很难拿，几乎每一个主母边，都要有深谙此经过专门培训的大丫环提点主母，望江之所以特别受，就因为她也是受过这种训练的。

官宦人家的夫人，本就不是寻常出的农女儿可以胜任的，要知大秦豪门世族不少，中女眷也不稍停，虽然不多干政，但社交活动却极为频繁。一个拿的出手的主母，可以貌似无盐，但却决不能举止鲁，一个农人家的女儿，不经过多年训练熏陶，是不可能站到前台，代表桂家来交际应酬的。即使经过多年训练，她能不能胜任这个交际的职责，都相当惹人疑窦。

这句话虽然是问句，但却问得极为肯定。

他低低地叹了口气，脸上掠过了一丝说不清不明的意绪，“是我大哥太喜欢未来的大嫂了，喜欢得不成，婶婶也没有办法……反正一来二去，这门亲事她是已经发了话，定下来了。”

窗边坐下，让两人都沐浴在冬日阳之中，摆出了长谈的架势，才徐徐地，“从前你不肯认，我也不便多说。现在倒不妨告诉你，老九房虽然人口简单，但内里也不是没有故事。我大哥欣的婚事，就说得并不太好。”

除此以外，还有主持中馈，平衡族中势力的种种工夫，说起来没个尽，但对善桐这样的官家嫡女来说，即使她受到的教育并不是那么正统，但多年来耳濡目染，早已经视作寻常。她一直以来所隐隐畏惧的也并不是这些工作，而是在这份工作之外必须存在的钩心斗角。小丫觉得自己的脑子实在是太笨了，很容易被人算计了去……

以桂家老九房的声势，承嗣的宗子要娶这么一个媳妇，实在是有些骇人听闻了。要是在从前，善桐可能也就当个稀奇事儿，听过就算了。此时却是一听就瞪圆了眼，脑中过了无数的利害关系：宗妇如此，将来族人如何心服？长媳出这么低，往后的媳妇们该怎么说……

可不怎么说，会为长子说这一门亲事，老九房的行事也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桂沁见善桐目光闪动，还以为她想到了歪，忙弥了一句，“倒不是因为有了什么不才之事，非得这么不可。”

他顿了顿，见善桐眼底放出了好奇的光，便低声叮嘱了一句，“这件事，只告诉你娘同你祖母，别人是一句都别多说……大哥的婚事已经说定了，其实就是慕容家一个远亲的女儿，家里就是二十来顷地，听说我大嫂在农忙的时候，还要到田间送饭。”

长媳不能承担主母的责任，就只有由次媳来承担家务了，这理善桐是明

没等善桐回话，他又振作起神来，从眼角瞟了善桐一眼，见善桐一脸若有所思，倒是甚感满意，“这下你明白，为什么我说你想嫁进桂家，还没那么容易吧。”